蔡比比現身記

上週五(6/23/2006)夜晚，我冒冒失失地衝進榮總婦產科的診間，診間門口的燈亮著「38號」。

準備下班的醫師、實習醫生、老護士一臉困惑的看著我。
「不好意思，我是網路掛號、掛12號的，還可以看診嗎？」我有點心虛的問。
「既然來了，就看吧！」醫生不置可否地說。「第一次看婦產科？」醫生問。
「嗯，不算第一次，來榮總看第一次。」我答。
「那為什麼掛榮總？」
「因為你們有夜間門診啊，最近我的工作比較忙，」
「那這是例行要問的項目，小姐，妳上次生理期是什麼時候？」
「去年九月底吧！」我想了想。

此時，醫生、實習醫生、老護士都瞪大眼睛看著我，我連忙解釋，「因為我有PCOD(多囊性卵巢徵候群)，從有生理期以來一直都這樣，一年二、三次。」
「喔，所以小姐妳今天是來…？」醫生問。
「嗯，是這樣的，我前一陣子有個朋友因為子宮肌瘤開刀，她和我說的症狀，我好像都有，我最近一個月下腹突然變大，而且也有硬塊，所以想來看看。」
「那小姐妳上次做抹片檢查什麼時候？」
「前年吧？」我想了想。
「那先做個抹片檢查及內診好了，先看看是什麼情況？」醫生說。

於是，醫生、實習醫生及老護士等著我換衣服上內診台，醫生還叫我深吸一口氣以便進行內診。「小姐，你的腫瘤很大了耶，妳一點都沒感覺嗎？」醫生看了看後，口氣很嚴肅地說。
我搖搖頭，「醫生，我一直以為我發胖啊，而且我上上週才去爬完雪山下來，也沒有異狀啊！」
「妳看，這個腫瘤這麼大了，恐怕很難處理。」醫生一邊教著看來很菜的實習醫生，我偷偷瞄了實習醫生的表情，她一臉悲憫及焦慮。
「妳先下來吧，今天只能先做抺片，妳趕快排看抹片檢查及照超音波的時間。」 醫生說。

正當我要準備下內診台時，旁邊的老護士開口，「醫生，不對吧，這個肚子這麼大，肚皮這麼硬，怎麼看都像懷孕啊！我看至少有四個月，搞不好胎心音都聽得到了！」
「那妳不信就聽聽看呀。」醫生說。
「那妳等一下，我要來聽聽看。」只見老護士拿著一旁聽胎心音的儀器，貼著我的肚皮。
「剝剝剝剝剝…」有點像爆竹聲、又有點像鼓聲的聲音劃破診間的寧靜及尷尬。
「一分鐘152下耶，這聲音聽起來像個小壯丁。小姐，恭喜妳懷孕了…」老護士興奮及得意地說，「醫生，這下你要拜我為師了吧！」

一下子腫瘤、一下子懷孕，一時間有點昏頭，我輕輕地問了醫生，「那現在情況是…？」

「喔喔，現在的情況是，小姐你可能再過五個月就要生了，趕快回家安心待產吧，另外排個時間來照超音波確定一下週數及補一下前面的產檢項目、領媽媽手冊，這些護士都會等會兒都會告訴妳。」

這個消息實在一時間有點令人難以承受…一瞬間腦海閃過的倒不是我要當媽媽了，而是答應學長九月初要參加的「雪山-志佳陽線」怎麼辦，還有明天排定的「面天山、向天地」的郊山行程要不要取消。

打電話給媽媽及老公，他們的反應也是「怎麼可能？」媽媽還興奮地尖叫說，「老公，你要當阿公了！」

蔡比比的現身，不僅是以一分鐘152下的胎心音強而有力的宣誓。在我驚魂未定的時刻，為了及早確定他(她)的週數，隔天上午便排了超音波。

如果沒有檢測員的解說，實在很難令人了解那一坨黑鴉鴉的東西什麼是什麼。不過，在照到蔡比比的手臂時，他清楚地比了個連我們這對糊塗夫妻都看得懂的「讚」的手勢。

他(她)到底想說什麼呢？
「I am GOOD？」
「老爸老媽，讚喔，你們終於發現我了！」
「我很讚吧，媽咪你去雪山也沒整到我…」

一時間，在雪山草原上的寧靜又回到心中，我開始有了初為人母的感動。